皇上聽著,若有所思起來,然後撇了太后一眼。
很顯然,他動搖了。
不過太后怎麼可能允許他再收回聖旨,那她豈不是白忙活一場,不過清韻的擔憂倒是合情合理,要是他們真搬去雍州了,在興國公眼皮子底下出了事,不論人是不是興國公殺了,這個黑鍋都得興國公來背。
那樣後果會不堪設想。
她可以約束興國公,可約束不了別人要殺他們啊。
太后覺得把雍州作為大皇子封地,有些欠妥了。
只是現在聖旨已經下了,再收回聖旨,或者再更改,百官都該有意見了,當皇上的,豈能把聖旨當成是兒戲
所以大皇子的封地只能是雍州,不可能換成其他地方。
這一點,皇上妥協了,他道,「把雍州作為大皇子的封地,那他以後常留在京都,倒也可以。」
這一點,別說太后了,連寧太妃都不贊同了。
比起湖州給大皇子做封地,留下京都對安郡王的威脅更大,怎麼能答應呢
聽到寧太妃迫不及待站出來否定,清韻扭頭望著她,道,「寧太妃,我昨兒好歹救了若瑤郡主,我沒奢望你對我能有半點感激之心,但這麼急的把我轟到封地上去,太匪夷所思了現在若瑤郡主病情雖然穩定了,但是秋霜的死,對她打擊太大,難保什麼時候會反覆,你怎麼不為若瑤郡主想一想,她是你親孫女,哪怕為了她,也該想法子讓我留在京都,我怎麼覺得她的死活在你眼裡,根本無關重要,反倒是安郡王,你一心為他謀算,甚至不惜為了他。手上沾滿鮮血,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,說實話,我真的很懷疑若瑤郡主和寧王都是撿來的。安郡王才是你的親孫子。」
清韻說話很快,寧太妃臉變得更快。
聽到清韻說最後一句的時候,她甚至驚站了起來,喝道,「放肆」
她說著。不少人都望著她,寧太妃這才反應過來。
清韻現在是大皇子妃了,不再是安定侯府三姑娘,放肆這兩個字用在她身上不合適。
不過她倒是沒有說錯話的尷尬,反而理直氣壯道,「當真是放肆,小小年紀,敢在太后面前,指桑罵槐,暗諷皇上是撿來的」
清韻聽得咋舌。寧太妃的腦子當真是好使,她明明是在諷刺她,她卻一把火把太后和皇上都牽扯了進來,這禍水東引的手段,當真是高,偏偏太后和皇上還能對號入座,而且一點都不牽強
太后臉冷沉,有些發怒了。
可偏偏有人叫她怒氣撒都撒不出來,只聽清韻道,「以前。我確實懷疑過皇上和瑾淑縣主都是撿來的,但後來,我改觀了,太后對瑾淑縣主很嚴格。甚至很凌厲,但私下裡還會關心她,對於皇上,我也能看的出來太后心底對皇上的疼,至於寧太妃你,我是從上到下。從左到右,半點都沒有看出來,而且,我在和你說話,有必要牽扯上太后,禍水東引,讓太后給你做擋箭牌嗎」
寧太妃怒氣很大,嘴皮都在哆嗦。
皇上笑了,「朕記得小時候,父皇和母后曾說過,朕是他們賞花燈時撿的,朕一度信以為真。」
聽皇上這麼說,太后難得露出一抹笑來。
這事她還記得,那時候皇上還小,才四歲,他撲在她膝蓋上,問他是怎麼來的,她當時是這麼騙他的。
後來五歲花燈節前,他惹了事,她打了他手心兩下,然後皇上吵著鬧著要出宮參加花燈節,說是不當皇子了,要去找親生爹娘。
這事,她和先皇笑了皇上許久。
後來皇上一想出宮,先皇笑他,「莫不是又要出宮找親生爹娘」
清韻沒想到,她一句撿來,竟然能讓太后開懷,還說這麼多話,更沒想到皇上小時候這麼萌
清韻憋著笑,好像每一個小孩都會問他是怎麼來的,幾乎沒有如實相告的。
清韻對於楚北怎麼來的很好奇,她忍不住問了。
結果楚北滿臉黑線,嘴角抽搐不止。
其他人也都憋笑,皇上則臉尷尬。
不例外,楚北也是撿來的。
只是他不是什麼花燈會上撿的,而是從天上掉下來,砸破了御書房的屋頂,直接掉在龍案上,皇上見他命大,把他給撿了
後來,他再跑御書房時,皇上逗他看屋頂道,「父皇有預感,這兩天,天上會給你掉個弟弟下來,你要接准了,別摔了他。」
小小年紀真是好騙啊,他昂望著屋頂。
望的久了,得了脖子病
鎮南侯知道後,把皇上一頓訓了,打那以後,沒有再提他是撿來的了。
清韻,「。」
腮幫子都要笑抽筋了
她要是笑脫臼了,誰負責
皇上重重一咳,綳著個臉皮,道,「說正事」
然後,殿內的氣氛一下子凝重了起來,誰也不敢再笑了。
可是封地的事,根本商議不出來個結果,而讓興國公保證楚北的安全,那更是不可能。
這時候,寧王來了。
看見他來,太后笑道,「寧王怎麼來了,還如此神匆匆」
寧王恭謹的給太后請安,然後望著皇上道,「皇上,臣方才進宮的路上,遇到了鎮南侯,他讓臣做說客,臣一時不察,說錯了話。」
皇上眉頭擰緊,「說錯了什麼話」
寧王沒有說話,皇上讓他上前來,寧王說了三個字,聲音還很低,「龍虎衛。」
太后神情微動。
龍虎衛是當年皇上征戰沙場時親自訓練的兩千府兵,個個驍勇善戰,所向披靡,只是自打皇上登基之後,沒有了龍虎衛的消息,有流言說是解散了